心底睡着月亮光

爱是想象力 而你是载体 赋予它意义🌙

Attract XVII




*CP大乱炖/先婚后爱/追妻之路就完结啦

*码得有点辛苦 看了记得好好夸我

*"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夏季也总是多雨的季节。

推开商店的玻璃门,金东贤抬眼看了看落下的雨,稀稀疏疏散落在眼前。

撑开透明雨伞,提了提手里的口袋,装着新买的烘焙需要用到的材料。

林煐岷原本打算陪他一起,但又临时有事,便只好先去忙碌于工作上的事情。

出门前是带着手下们一起的,原本打算让其中一人留下来陪着金东贤,因为后遗症始终存在,所以林煐岷还是比较担心他一个人时的状态。

可是金东贤只是摇摇头,告诉他自己没关系,并且心里很明白,对方会带上手下,那就是去忙碌于那些黑白混杂的事情,因而多个人也算多一份保护。

拗不过他的执意,林煐岷便匆匆带着手下们出门了。

金东贤就撑着伞一个人坐车来到了附近稍有些距离的地方。




雨还在持续下着。

金东贤撑着伞慢慢走在街上,因为雨天的缘故,路上行人很少,大家都步履匆忙的从一旁擦身而过。

空气中透着不太好闻的泥土混合着夏季特有的黏腻的味道。

低着头看着不断落在鞋子表面的雨滴,金东贤突然想到之前在这附近,他和林煐岷认识之前他很喜欢的一家甜品店。

已经很久没有去光临过了。

这样想着,便靠着印象开始寻找那家店,七拐八拐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子。

抬眼看了看面前斑驳覆盖着厚厚泥泞青苔的墙砖,雨水顺着花纹流过,带着泥水堆积在地上坑坑洼洼的勾缝里。

"看来...找错路了..."

后知后觉发现找错了路,便转身打算转出小巷,不太记得那家店的位置,微微皱了皱眉,没太注意,不小心雨伞碰到了别人。

金东贤顿了顿,把雨伞微微偏开一些,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张嘴想要说的不好意思这几个字被哽在了喉咙处。


让人恐惧的记忆总是会伴随很久很久。

金东贤记得这个人的眉眼,记得那晚荒凉一片的空旷场地,记得溅到自己身上的血迹和那股刺鼻的铁锈味。

男人好像也认出了他,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金东贤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男人好像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恐惧,反倒增加他再次想要肆意妄为的念头。

手微微有些抖,往旁边靠了靠,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男人却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金东贤惊恐的回头望着他。

对方没有撑伞,雨水落在头发上,脸上,身上,湿哒哒的一片,表情显得越发狰狞,令人作呕。

"是你吧?这么多年没见过了?恩?"

金东贤用力的甩开桎梏着手臂的手,男人往后退了两步,笑得肆意妄为,"你知道你当初害得我多惨吗?我可是...可是在里面蹲了好几年才出来的。"

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也顾不得这样的步伐会使得脚下的泥水溅满裤子。

男人却在这时紧跟着一把拉住了金东贤的衣服,猛地一带,把人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手里的购物袋落到地上,里面的材料滚了一地。

雨伞摔到一旁,雨水顺着伞骨缝隙缓缓流淌。


金东贤红着眼眶挣扎着。

对于此刻的他而言,精神上的创伤和刺痛远远大于身体上。

男人肮脏的手不停的想要探进衣服里,被压住的人奋力的推拒着。

手肘压在了金东贤喉咙处,压得生疼,力道大得让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胡乱摸着的手突然摸到了腰间的冰凉金属触感,男人的表情一下变得可笑又可怖,一把将别在他腰间的小刀扯了下来。

用锋利的刀刃比划着金东贤的脸,"十年前你他妈就是用这样的东西捅进我身体的是吧?"

男人还在说着侮辱性的话语,听着这些话的人顿了顿,眼神变得越发黯淡,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耳边的话语变得越发遥远却又清晰,伴随着淅沥的雨水不断打在心上。

"你现在不就是个被男人包养的小白脸而已吗...怎么?当初那么奋力反抗现在不也天天对着男人?"

眼神变得越发浑浊,男人好像越说越兴奋,手上的动作变得略微放松了些。

金东贤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再说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小时候也是没人要的吧?不过是被人捡回去的可怜虫而已...装什么清..."

话没说完,男人便捂住腹部皱着眉往后退了退,险些站不稳,手上的小刀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而掉到了一旁。

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混合着泥泞和雨水而有些湿润的脚印,男人张着嘴又想破口大骂。

"操你妈不就是个从小到大没人要还被男人搞的贱..."

金东贤从来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做出什么从未想过的事情。

大脑一片空白,恶心又强烈的反胃感,就连平时不讨厌的雨季和泥土的气味都变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只是本能反应,在听到那句刺耳的话语时,捡起小刀,奋力的扎进了对方的身体。


血迹蔓延开来了。

沿着左胸口的T恤被打湿的布料,混合着一片鲜红色缓缓绽开。

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金东贤愣住了,耳边传来一阵慌忙的脚步声,转过头望了望,是之前见过的但并不熟悉的林煐岷手下的人。

雨水落在睫毛上,视线逐渐变得模糊,手里带着血迹的小刀落到了地上。

些许血迹被雨水冲刷着,和周围的泥水混合在了一起,变得淡淡的。

金东贤跌坐在地上,看着他们跑过去把男人架了起来。

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头顶撑起了伞,肩上被披上了柔软干燥的外套,金东贤闭了闭眼,意识越发模糊起来,终于撑不住倒在了一旁。





*





李大辉第一次这么愤怒。

他是带着担心和焦虑直接坐车到了医院,然后一口气跑到了病房门口。

手刚放在门把手上,房门就打开了。

林煐岷看见他,愣了愣,随即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嘘..."

"去外面说吧,东贤刚刚睡着。"

李大辉站在走廊窗边,抱着手臂,一脸的愤怒,"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隔三差五我哥就进医院?"

林煐岷听见这句话眼神暗了暗,看着窗外,"大辉你应该还记得吧,小时候你哥保护你那次。"

李大辉愣住了,因为那并不是值得重新记起的回忆,特别是对于当初拼命保护他的金东贤而言。

"怎么..."

林煐岷转过头看着他,眼里带着一片冷漠,"东贤又遇见他了,那垃圾还是之前的德行,所以——"

话语顿了顿,带着一丝淡漠和寒意。

"懂了吗?"

李大辉向来是个聪明的人,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有些愤愤的咬牙切齿,"那个畜生现在在哪儿?"

林煐岷有些疲倦的闭了闭眼,淡淡的开口。

"解决掉了。"

"..."

虽然说着这么轻松的话,眼底却还是充满了自责和担忧。

"之前一直有让人监视着那人,可东贤独自出门那天,因为还有别的事,疏忽大意了..."

李大辉低下头,没有说什么。

片刻,抬起头看着林煐岷,"医生有说吗...关于我哥...现在的情况。"

"...加重了。"


之前好不容易逐渐好起来的部分,也全都功亏一篑。

林煐岷有些无奈的苦笑着,"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才刚刚睡着,所以..."

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无助。

"我压根不知道他醒来会是什么样,见到我,又会是什么反应。"

李大辉突然有些心疼林煐岷,他其实看习惯了这个男人总是不可一世对什么都无所谓却又了如指掌的模样,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无助的眼神和无奈的表情。

"煐岷哥...你...先别多想,等我哥醒过来再说吧。"

林煐岷没再说话,只是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有些让人难以呼吸。

窗外的夜色愈发暗沉,就像是深深地蓝黑色,看不透彻望不到尽头,只能让人挣扎着沉溺在这样的窒息的氛围里。





*





李大辉沉沉的趴在一旁睡着了。

林煐岷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着手里的文件,表情却很凝重,手上的动作越发显得不耐烦,将文件摔在了一旁。

抬起手捏了捏鼻梁,只是倍感疲倦。

正打算起身出门抽支烟,突然看见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林煐岷赶紧走过去。


金东贤感觉眼皮很沉,大脑思绪也很混乱,但是——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林煐岷一脸担忧的表情。

耳边响起了熟悉又温柔的声音,"东贤...你醒了?"

金东贤缓慢的眨了眨眼,皱起了眉。

李大辉听到了哥哥的名字,有些迷糊的撑起脑袋,看见的是躺着的人醒了过来。

赶紧站起来,凑过去,"哥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哥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金东贤没有说话,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又试着想要发声,却只觉得喉咙处生疼,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喉咙,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抬眼望着他们,眼眶红了一片。

林煐岷心疼得不行,赶紧走过去轻轻的抱住他,低声安慰,"没事的东贤,只是喉咙被弄伤了,医生说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没事的。"

李大辉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鼻酸,低下头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去一旁倒了一杯水。

金东贤接过水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没有再张嘴,但是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分外低迷。

"哥...没事的,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了这话的人,却只是低着头。

片刻,抬头望了李大辉一眼,眼神却平静如一潭死水。

林煐岷看着他这样突然心下一惊,不由得皱了皱眉,语气放得更加缓和,"东贤...你看着我。"

听见这话的人乖巧的转过头看着他,眼神却真的毫无一丝波动,脸上更是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

"你..."

林煐岷原本还担心金东贤醒来看见他会有应激反应,可是哪知情况好像恰恰相反,想了想,试着问出了口,"还记得那天...东贤保护我的事情吗?"

金东贤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就像是一粒石子被投入深黑色湖水里,轻轻波动了几圈,又很快平静下来。

摇了摇头,也没有表现出他们想象中的情绪激动一类的反应,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更冷静却又莫名的低沉。

李大辉愣了愣,看看林煐岷,又看看坐在床上的人,"煐岷哥..."

林煐岷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病房,李大辉紧跟其后。


站在安全通道处,昏暗的灯光不足以照亮宽敞却又寂静的四周,白炽灯闪了闪。

李大辉皱着眉,"哥他...这是...PTSD产生的选择性遗忘吧?"

林煐岷吸了一口指节夹着的烟,轻轻的吐出,淡白色的雾气模糊的消散开来。

手指抖了抖,"应该是的。"

烟叼在嘴里,双手插在黑色西装裤兜里,微微倾斜着背靠着有些斑驳杂质的墙壁,笑容却充满了苦涩。

李大辉没有说话,林煐岷一口一口抽着手里的烟,将剩下的一点星火扔到地上,皮鞋踩上去碾了碾,点点光亮熄灭了,只剩下些许浅灰色的印记。

望着地上的痕迹,林煐岷淡淡开口,"我要带他去美国。"

"恩?"

听见这话的人愣住了,抬头一脸不解的望向他。

"给他换更好的环境,我..."顿了顿,语气了多些无奈和心疼,"不能再让他受伤害了。"

李大辉没有说什么,只是低下头又想了想,轻轻的点了点头。


氛围并不算好,一切都显得那么沉重。

突然听到门外响起略微嘈杂的脚步声,安全通道的门被一把推开,手下一脸惊慌的出现在门口。

"老大!大嫂...大嫂自杀...自杀..."

话音刚落,林煐岷已经推开他跑向了病房的方向,李大辉一脸不敢相信,踉跄了两步,有些跌跌撞撞的也跟着跑了过去。

冲到了门口,就看见病房里空无一人,只有雪白的床单上堆着乱乱的被子以及覆盖着刺眼的鲜红色。

手下跟在身后微微喘着气,一边解释道,"因为...因为你和大辉出去后大嫂就一人在房间的,然后等了一会儿我们本来是不太放心,就...就想着看看,结果刚打开门就看见大嫂拿着一旁的水果刀割了自己的手腕..."

林煐岷表情额外阴沉,听着这些话,一脚踹在了门上,"砰!"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

"大嫂现在...在抢救。"

林煐岷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揉揉原本就凌乱的头发,转过头去对着手下,"告诉青叔,把行程提前。"

"是。"

李大辉眼眶红红的,低着头,有些难受的抓紧了自己的手臂,林煐岷看着他这样,只能更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声的和他说。

"大辉...别担心..."

虽然。

此时此刻,比起任何人,都要担心的,是他自己。








田雄知道朴佑镇要去美国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这天两人难得又见了一面。

坐在一家以前经常去的酒吧,因为时间还早,难得比较清净。

晃了晃酒杯里的深蓝色液体,田雄有些疑惑的看着朴佑镇,"你为什么突然想去美国了?"

朴佑镇笑了笑,喝了一口鸡尾酒。

"没怎么,就是那小朋友决定去美国留学而已。"

田雄听了这话,装腔作势的"喔——懂了。"

望着杯里的液体,清澈,底部却又透着些许浑浊。

"你还真是变了不少,看起来确实很认真嘛这次。"

朴佑镇听了这话想了想,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还行。"

突然转过头看着田雄,"你呢?"

田雄顿了顿,明显有些不太自在了,眼神往别处瞥了瞥,就是不看向对方,声音低低的,落进面前的酒杯里。

"我怎么了?我这也挺好的啊..."

听了这话的人撇撇嘴,看来,黄旼炫还什么都没和他解释,那一天忙着想和人见面或者呆一块,有什么用处?

想到这儿不由得轻轻叹口气,现在多少也明白认真爱一个人的心情了,那就——

勉为其难帮他一把吧。

朴佑镇低沉的嗓音撞进田雄耳朵里。

"你知道...你们之间这几年都是个误会吗?"

田雄眼神变得有些疑惑,望向了他,朴佑镇笑了笑,身后的光衬得他莫名柔和。




黄旼炫拿着手机,看了看讯息里酒吧的名称,又抬头看了看面前,伸手推开了玻璃门。

走进去就望见了冲他招手的朴佑镇。

走到一旁才看见有些醉醺醺趴在吧台上的人,脸蛋带着微醺醉酒的酡红,看起来有些困倦的闭着眼。

黄旼炫有些担心的走过去,问一旁的人,"他喝醉了?"

朴佑镇笑了笑,指了指他面前的一堆酒瓶,"可不是我要他喝的,是他自己想喝的。"

黄旼炫只觉得他的笑略微有些欠揍,便懒得搭理。

走过去微微弯腰,凑到田雄面前看着他,语气分外温柔。

"小雄..."

田雄听见这声音,微微睁开了眼,有些迷茫的望着眼前的人,略微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待看清楚眼前的人,鼻尖突然变得有些红红的。

对方温柔的笑以及深邃的眼神,好像,看见了,几年前的他。

温柔又大方的笑着,望着自己。

黄旼炫感觉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掉眼泪了,不由得心疼的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怎么了?恩?"

田雄听了只是摇了摇头,却还是安静乖巧的靠在他怀里。

朴佑镇看着突然觉得有点酸酸的,莫名想到了李大辉,心里只想叹气,距离上次见面也有一周了吧。

黄旼炫显然也顾及不了别的,只是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瘦了。

好像比几年前自己这样抱他的时候还要轻一些,虽然是之前的事情,时间线已经比较模糊了,但,对于自己而言,关于他,却又好像一点一滴都记得额外清晰。

"恩..."田雄乖乖的靠着他的胸膛,眼角湿润了。

"我们回家,乖。"

黄旼炫抱着人,和朴佑镇点了点头,就转身往外走。

听见朴佑镇在身后带着些许调笑的声音。

"我可把你告诉我的都告诉他了!"

听了这话,又微微低头看着安静靠在自己怀里的人,不由得又抱得紧了紧。

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朴佑镇转而喝点杯里还剩下的液体。

抹了抹嘴角,突然觉得——

偶尔多管闲事也不错。





*





飞机平稳的降落在了机场。

林煐岷站起身,牵住金东贤的手,十指紧扣。

金东贤嗓子还是不太能发声,情绪也一直不算稳定。

在家待着的日子,林煐岷完全提高了警惕性,就连当初第一次接受那些黑白混杂的事情都没如此过。




夜晚金东贤总是会失眠。

但是他好像也不愿意打扰到林煐岷休息,很多次在半夜会悄悄的一个人去阳台的秋千上坐着发呆,望着夜空,星光一点点散落在四周。

其实每次金东贤掀开被子的时候,林煐岷也就醒了,但因为知道他需要这样的空间,所以会在这时默默地等他。

在金东贤回来的时候,身体带着夏日夜晚特有的气息,却有些冰凉,林煐岷就会顺势装作迷糊的模样,把人搂进怀里。

偶尔还会温柔的吻吻他的额头,金东贤也就慢慢试着在他怀里入睡。

因为喉咙还没好,仍然不能正常的发音说话,因此林煐岷更是认认真真的陪着他,生怕没有能好好照顾他。

那几天手下们凑在一块都很感慨。

"我真的头一次见到老大这样。"

"我怎么觉得好感动,就...原来认真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吗?"

另外几人略带嫌弃的眼神望向他。

"干嘛?你们歧视我!"

"对!"一如既往整齐划一的大嗓门。

"..."




刚出机场,他们就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为了把一切安排妥当,特意提前一天到了这边。

打开车门,林煐岷和金东贤坐进车里,手下转过头望着他们,"老大,先回庄园吗?"

"恩。"

金东贤只是望着窗外的景色,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想到这儿,转过头望了望林煐岷,大概。

林煐岷也看着他,笑了笑,眼神越发温柔。

大概,因为身边有他陪着吧,也觉得没有关系。

这样想着,金东贤慢慢的伸出手,碰了碰放在一旁林煐岷的手,下一秒就被对方紧紧的握住。

车一路平稳行驶,停在了庄园大门前。

金东贤透过车窗玻璃望见了显得有些庄严却又精致的镂空花纹大门。

林煐岷凑过去轻轻的在他耳边说,"东贤,现在,就算是开始新生活了喔。"

听见这话的人顿了顿,林煐岷抬起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动作轻柔又带着些许宠溺。


是可以期待的新生活吗。






*






李大辉拖着行李站在公寓门前。

抬了抬帽檐,深深吸了一口气,也算是要开始新生活了。

文叔当时知道他要去美国留学的时候还有些惊讶,"小少爷,你怎么突然..."

李大辉坐在沙发上翻了翻手里的资料,拿起其中一份对着文叔扬了扬,"因为我哥要去美国了,我为了方便平时可以见他,再说我也拿到了两个学校的offer了喔。"

文叔抬了抬眼镜,没有再说什么,他也算是看着两个少爷长大的,因此自然比谁都清楚他俩的感情和特有的依赖,他也知道金东贤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是,也不可能多去管什么,便只是点点头,"那少爷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文叔,我都成年了,你不要太担心喔。"

林煐岷对于他的决定也不觉得奇怪,表示可以理解,因此着手安排了他所选择的学校附近的公寓。

在这之前,林煐岷给朴佑镇打了一通电话。

"喂?林少?"

林煐岷不带任何情绪淡淡的开口,"大辉过几天决定去美国留学了,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电话就被撂断了,朴佑镇听着听筒里传出的断线声愣了愣。

耳边是"滴...滴..."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李大辉笑眯眯可爱的模样,朴佑镇不由得内心莫名柔软起来了。

伸出手挠了挠头,心里不由得感慨了。

没想到,原以为是十多岁躁动的青春期才会有的控制不住的青春素和那样不顾一切的冲动和勇气,到现在,又重新出现了。




在公寓已经适应了几天。

公寓比较特别,一层楼只有两家住户,可是。

李大辉比较疑惑,对家好像有人住,却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出入。

这天李大辉买了一盒马卡龙,回家搭配着奶茶,有些腻了。

"虽然不喜欢黑咖,但好像马卡龙果然还是搭配咖啡比较好。"

望着盒子里剩下一大半的马卡龙,李大辉突然想到了什么,刚巧去打个招呼好了。

找出一个挺精致的盘子,将马卡龙放在里面,然后端着盘子走到了对家的门前。

伸手按了按门铃,响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

正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门打开了。

李大辉愣住了,站在门口的是——

穿着家居服头发略微凌乱的朴佑镇。

"...?"

李大辉忍不住疑惑的皱起了眉,朴佑镇则是反倒有些傻气的笑了笑。

"你..."

"我才搬进来,还没来得及去和你打招呼。"

李大辉莫名心跳有些加速了,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忙着转身想要离开。

却听到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个是要给我的吗?"

李大辉低头看看盘子里的马卡龙,又看看朴佑镇。

朴佑镇看起来有些委屈的撇撇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今天一天都还没吃饭。"

听了这话,李大辉微微叹口气,走过去把盘子递给他,"给,那先将就吃吧。"

朴佑镇却没有接过盘子,转而一把握住他纤细的手腕,把人顺势拽进屋里。

"请进,不用客气。"

"..."

所以说,有时候就觉得对方真的是个流氓呢。





*





就这么过了一阵子。

李大辉已经适应了有朴佑镇的生活。

虽然两人并没有正式讨论过彼此之间的关系,但,对于朴佑镇而言。

李大辉能够不和之前一样对他只是无视或者懒得搭理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现在,李大辉还是会搭理他,不会再那般无视他了。




这天朴佑镇准备带李大辉出去玩。

敲了敲门,却始终没有人来开门,朴佑镇等了一会儿,皱了皱眉,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却无人接听。

突然想到李大辉前几天有和他提起过,最近在忙学习的事情,因此他也发现李大辉压根没怎么好好吃饭。

"不会是在家里晕倒了吧?"

想到对方瘦弱的模样,朴佑镇不由得更加担心了,又大力的拍了拍门,还是没有人应答,有些慌张的想着要不要直接把门锁给崩坏。

又打了打电话,仍然无人接听。

关心则乱。

思绪越发凌乱,有些焦急的想要试着踹门的时候,大门打开了。

李大辉顶着一头乱乱的头发,揉着眼睛迷糊的望着他,声音显得有些黏黏糊糊的,"怎么了?"

朴佑镇一把把人搂过来,紧紧搂在怀里。

李大辉反倒呆住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太好了...吓我一跳,我以为...我以为你这几天不肯好好吃饭在家晕倒了..."

李大辉刚想推开他,却感受到了他因为紧张和担心自己而异常强烈的心跳,不由得愣了愣。

抱住他的人好像真的是见到他以后才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还低声在他耳边呢喃着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怎样的模糊不清的话语。

李大辉低下了头,手慢慢放下了,没有推开他。

想到了之前对方说过的话以及那些歉意。

其实朴佑镇到美国来的意图很明显,但这也是让他没想到的,一开始不能确定的对方的心意和认真执着,在这些日子,好像也逐渐清晰起来。

"对不起。"

"并不是...你自作多情。"


在这样短暂拥抱的时间里,脑海里不断放映着这些日子和对方的点点滴滴,眼泪心酸和悸动心软交织在一起,不断膨胀着。

就在朴佑镇想着对方可能要不乐意了,正打算松开手。

却感受到一双手臂缓缓的搂住了自己的腰,听见耳边响起对方小小声带着些许道不清的情绪的声音。

"恩,我知道了。"

心里莫名涌入一股暖流,朴佑镇笑了笑,眼里满含宠溺,抱住他的手臂又紧了紧,微微偏头凑到他耳边。

额外温柔的轻声低语。


"我爱你。"





*





金东贤最近嗓子好了很多。

只是不能唱歌,但正常说话没什么问题。

因为之前决定来美国了,也就和金东汉说明了情况,表示很长一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再合作了。

金东汉当时还是心疼的,但经历上次和林煐岷的对话后,他也知道不可能能够把金东贤从他身边抢走,他自然也没有别的心思,只是表示还是挺遗憾,毕竟他确实很欣赏对方音乐领域的才华。

[那,东贤健健康康是最重要的,等以后有机会再合作,要照顾好自己喔。]

收到这样的回复,金东贤心里既松了一口气,却又觉得,暂时不能再唱歌了,真的非常可惜。

如果,这时候有音乐陪伴着,也许,会更好吧。




情绪仍然处于波动很大的阶段。

四周都是薄薄的雾气,看不清,金东贤感觉很冷很疲倦,无助的站在原地,想要往前奔走,却发现四周都是深深地湖水。

待雾气散去一些,湖水波动起来,让人倍感绝望的蓝黑色沉沉的陷进瞳孔里。

金东贤眼眶发酸,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低落到地上。

听见模糊的声音在叫自己的名字。

转过头,看见那扇门,门缝虚掩着,掩盖着无尽的黑暗,金东贤愣了愣,门缓缓打开。

一个看不清轮廓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面,身后好像是背着一把吉他的模样。

金东贤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突然耳边响起了刺耳的一声/枪/响,惊恐的蹲下身抱住自己,接着就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绝望的回头望着那扇门,眼泪落得更凶了。


喘着气猛地惊醒过来。

额头上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背心都是湿润黏腻的,在这样的夜里,让人不安加剧。

金东贤缓了好一会儿,转过头看着旁边,才发现没有人。

才想起,林煐岷好像有事务需要处理,所以吃了晚饭后就出门了。

拿过一旁的电子钟看了看,快要到半夜了。


沉重不安的情绪开始不受控制的发酵。


金东贤脸色苍白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膝盖,整个人止不住的脱力,生理性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

那些不好的回忆像是带刺的藤蔓一般,蠢蠢欲动,在这样的夜晚开始破土而出肆意生长,紧紧缠住整个人。

不禁让人开始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了。

摩挲着手腕处的伤疤,不止一道。

金东贤眼泪停了下来,眼神却变得越发暗淡了。

为什么总是被抛弃?

为什么会经历这些可怕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么辛苦...明明已经比任何人都努力了,是不是真的自己就像是个累赘?


也因为如此,好像总是在拖累别人。


脑海里浮现出林煐岷温柔的眼神和笑,总是那样望着自己,可是——


脑海里各样的回忆和话语纠缠在一起,变得无比混乱,黑暗和绝望的双手紧紧扼住喉咙,窒息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不断袭来。

一阵带着凉意的风吹了进来,吹动着落地窗窗帘动了动,又慢慢落下。

金东贤转过头望了望窗外,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深色的疤痕,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感受着风温柔却又不带丝毫温度的拂过脸颊,手放在窗户上顿了顿,眼神却变得略微有些空洞,微微抬起了脚,坐在窗户边沿。

不想这么辛苦,也不想拖累任何人了。

低着头,垂眸,声音像即将断线的风筝,低低的响起再落下。


"我累了。"


如果走不出这迷宫。

那就让我永远迷失。






*






一年后。


"你看了吗,林少又因为默默做公益和别的慈善活动而登上新闻了呢。"

"这几年老大真是完全变了个人。"

"毕竟..."




林煐岷拖着有些疲倦的身子回到房间。

躺在床上,伸手扯了扯领带,将领带随意扔在了地上。

任由自己的身体陷进柔软里。

就这么躺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手臂,张开十指,对着灯光,微微眯起眼睛。

看见戒指散发着细微的光芒。

林煐岷心又沉了沉。

"我想你了..."

话音落下,房间内一片寂静。

沉重的思绪使人越发困倦,林煐岷不由得眯了眯眼睛,翻了个身,整个人迷糊的陷入了睡眠中。

如果是在梦里。

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





原本去街角的咖啡馆买杯冰美式。

哪知道那么凑巧,刚准备踏出店门,倾盆大雨突然落下。

林煐岷停下了脚步,不由得选择先坐在靠近窗户的桌前,撑着下巴望着窗外不知何时才会停下的雨滴。

"叮咚——"

玻璃门被推开,带着凉意的风夹杂着些许雨点跑了进来。

林煐岷拿起杯子刚准备再喝一口,就发现一个人径直的走到自己面前,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抬眼望了望,林煐岷皱了皱眉,坐在面前的人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人——

带着鸭舌帽穿着衬衣外套看着他笑得一脸不明意味的金东汉。

"你..."

"林少,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林煐岷显然没兴趣和他对话,只是转过头继续望着窗外。

雨水顺着玻璃滑落而下,把原本有些灰尘印记的玻璃反倒冲刷得更加透亮。

金东汉也不介意,只是撇了撇嘴,缓缓开口。

"我是因为东贤的事情才来找你的。"

听到这个名字,林煐岷顿了顿,将视线望向了这边。

金东汉翘着腿,双手紧扣靠在膝盖上,语气很平静。

"其实我知道,你们肯定...也算是在给对方时间,毕竟...你要找到他也不算难吧?"

"只是..."

金东汉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的手机,"你肯定没想到他当时醒过来以后第一时间是联系了我吧。"

林煐岷听了这话眼神变得有些不悦,金东汉也看出来了,挑挑眉,"别不开心,先听我说完。"

"东贤当时没有告诉我具体原因,只是让我帮他一个忙,他要离开,越快越好。"

"可能也因为...身体还不舒服吧,毕竟...从那个高度摔下来...要不是当时被树干充当阻力缓了缓,大概...恩。"

看到林煐岷逐渐不带温度的眼神,和略微有些想要揍人的动作前奏——不停转着指间的戒指。

金东汉举起双手笑得无奈,"好了我挑重点,重点就是,东贤现在在大阪,具体地址我会发给你,我觉得——"

"过了这么久了,就算他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也应该打开了,你,该去带他回家了。"

林煐岷听了这话,愣了愣,莫名觉得眼眶有些酸涩。

可是一直以来的性格,也不允许他在人前如此。

他一直在试着给金东贤足够的时间,因为他了解,他的小月亮,一直那么温柔又善解人意。

因此,当初想要离开,都是有原因的。

所以在确保金东贤安稳的情况下,他一直在等。

片刻,林煐岷只是站起身,走过金东汉身边时,低声道。

"谢了。"

听了这话的人,抬头望着他,笑意有些明显。

"不用,我只是希望,他幸福而已。"




淡色的云朵缓缓舒展开来,映衬着浅蓝色的天空显得越发洁净,就像一幅美好的印象派油画。

站在一个院子面前。

林煐岷缓了很久。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再望着眼前这扇门,伸出手按下了门铃。

没过一会儿,一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响起。

"来了。"

"喀哒"一声,门打开了。

金东贤愣住了,站在眼前的人。

林煐岷黑色的头发剪短了一点,乖巧的贴在额前,穿着金东贤以前无意夸过的一件外套。

林煐岷努力克制住自己心里不断涌上的想念和躁动的情绪,只是抬了抬手,手臂却有些微微颤抖。

指节处的戒指闪着细碎光芒,和对方指间的光芒一致。

"好久不见。"

"..."

声音响起时,就红了眼眶。

金东贤听见旁边榻榻米处挂着的风铃被风吹动而发出几声清脆声响。

微微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抬头望着林煐岷,眼角湿润,眯起眼睛,弯弯的眼睛就像小月亮。

林煐岷看着他,心底开始变得越发柔软,那个人,终于又回来了。

金东贤顿了顿,声音略带不稳,轻声开口。


"好久不见。"







END






这篇文就 止于这里了。

谢谢你们的喜欢呀。

断断续续更了差不二十多天 是我没想到第一篇更得这么久的。

就 如果有灵感会再次开坑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

那就 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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